嘿呦猪爪

我永远喜欢原著向背景

【暴毒】无声



没错,我萌上了冷cp,我很惭愧(又有点兴奋)


4k字,没看过漫画,电影以外的设定都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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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液眼里突然就撞进了铺天盖地的大火和怒吼的同类,浓烈的烟雾、狂风和火箭启动的巨大轰鸣交织在喧嚣的夜,照亮一片缭乱的白夜茫茫。


  而他处身清凉,并没有被这激烈的境况沾染到几分烟尘。远处有另一个自己正在同埃迪一起战斗,一会做出攻击的形态,一会又被敌手捏扁揉圆,毫无形象。最后,一场大火了了所有。他反应了两秒,这是埃迪的梦。


  他没有叫醒埃迪。作为埃迪的附生物,他时常兴起捉弄宿主的恶兴味——埃迪好端端走在马路上,忽然当街跳起毫无章法的舞来;正在餐厅享用牛排,突然扔了刀叉把牛排塞进狰狞张大的嘴巴;单身日久做了场春梦,关键时刻正要提枪上阵,毒液突然冲进梦里大闹一场,埃迪瞬间惊醒,气得大吼,一萎萎三天。


  但这次他并不是出于恶趣味,也不是出于怠惰。他睁大白亮的水滴状眼睛,想要努力辨认暴乱在最后一刻对他说了什么。当初的火焰太过嘈杂,没能听清楚是件憾事,而如今倒是个机会。


  他看见暴乱说“谁都可以杀了我,但谁都不能……”


  他在烈火中化作了烟灰,飘荡这座与他们外星生物格格不入的城市夜空。


  毒液猜他没来得及说的那句话是——“没想到居然是你。”


  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软弱、无能的家伙,这个被暴乱一次又一次愤怒鞭策依然毫无长进的失败者,这个关键时刻倒戈相向的自私鬼。毒液想,他在暴乱那里糟糕透顶,因为他背叛了暴乱,各种意义上的。


  他感到不安,和失落,但他究不出原因。他向来不会梳理自己,只凭直觉和趣味做事,既不会确立什么远大的抱负,也不喜欢拗于死板的现状。他跟着暴乱说走就走,来到地球说留就留,如今在这样的境况下才愿意细细去思考一番。


  暴乱当初是极其不情愿带他上飞船的,但原本上飞船的家伙临阵脱逃了——没成功,被暴乱捏成了碎末。正闲情逸致在一旁观摩的他被暴乱连扯带拽扔上了飞船,他自愿进了那只小罐子。


  他们雌伏在透明的容器里,与人类达成的交易不过是野心的掩饰,暴乱和另外两只“勇士”沉默着,他们的沉默像暴风雨前的平静,随时都可能暴起将人撕碎。毒液的平静只不过是因为他睡着了,还流了口水。


  “起来!”暴乱隔着罐子愤怒地压低声音“真是滩扶不起的烂泥!”


  毒液被吓了一跳,他睁开眼睛,在罐子里湿漉漉地滑行,他还不习惯离开星球的简易形态。


  “什么事?”他问。


  “真不该让你参与什么大计划,这次以后你给我乖乖回去生孩子。”


  毒液很不高兴,暴乱不止一次嘲笑他太弱,只能生孩子。他们星球上的生物繁殖向来是由强者一对多地大量交配,有本事的都不甘心在肚子里揣着一个球状的小家伙碍手碍脚,那都是loser干的事。所以在毒液来到地球以后被美国的一夫一妻制惊呆了,他更吃惊的是,连地球上的loser都有权利让别人为自己生育后代。


  奇怪的是,暴乱没有后代。这个强壮而具有号召力的星球领袖似乎从来没把心思放在繁殖上,尽管其他生物脑子里想的不是变强就是生一堆孩子,这等于拥有了一群可以使唤的家伙。暴乱是个脑子里充满了野心和开拓欲望的家伙,他带着星球上的同类四处寻找吃的,抢回好东西,利用土地和稀少的资源。他做过的最接近繁殖欲的事情大概就是每次在毒液跟不上训练节奏的时候,朝他大吼:


  “蠢货,你还不如回去给我生孩子!”


  然后一群人结束训练,他们耍着自己随意变换出的利刃,和重锤,蔑视地从毒液面前走过,去享用备好的肉果子。肉果子是他们的食物,软乎乎的外皮下是黄色的咸腥浆液,吃起来跟人类的口感相似。在这群生物眼里,人类就是巨型肉果子。而毒液依然在苦练变换形态,然后对着远处的肉果子流口水。那群家伙围坐在灰秃秃的土地上,对着成堆的美食狼吞虎咽,他也想去分一杯羹,但是暴乱在这里看着他。


  “看什么看,蠢货,弱者没资格吃饭。”暴乱踢了他一脚。


  “这是不对的。”毒液一边艰难地维持刀刃形态一边反驳“弱者不吃饭只会更弱,这是恶性循环。”


  “你觉得强者不吃饭会更强吗?”


  “当然不会。”


  “那就闭嘴!为了看着你个笨蛋,我还没吃呢!”


  远处有两只因为争夺剩余的肉果子耍起把式,很快就大肆搏斗起来。这里大部分生物头脑简单,凭直觉和本能做事,稍不顺心就大打出手。暴乱过去,把这两个家伙抓起脖子捏碎了。


  “谁再不懂规矩就去死。”他放下一句。


  毒液终于顺利变出大尺寸的利刃来,他狠狠踢了一脚树,感觉好极了。


  名叫争斗的同类走过来,他跟毒液一样,总喜欢做个旁观者。毒液对他尚有些好感,至少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无脑。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随意地问。


  “做什么?”毒液看着远处肉果子的残羹冷炙,伸出了不断滴下粘液的长舌头。


  “暴乱,他撕碎了所有忤逆他的家伙,却留你到现在。”


  “我听话的很。”


  “上一个敢跟他顶嘴的就埋在我家旁边。”争斗一口啃下手里半只肉果子,黄黄的浆液顺着他黑而尖的干枯手指留下,散发出一阵咸腥的香气。毒液快被他馋死了。


  “能给我一口吗?”


  “当然不。”


  “小气鬼。”毒液嘟囔“可能他真想让我生孩子,给他怀个球之类的。我可不乐意。”


  争斗盯着他看,水滴状的硕大眼睛眯了眯,他尖利的牙齿随着笑容露了出来,有一颗牙上依然沾着黄黄的汁液和果子皮。


  “一直以来,我都在研究击败暴乱的方法。”


  “你想造反?”毒液插嘴“了不起,等你被撕成碎片的时候我发誓你将后悔得想要亲手挠掉自己的头皮。”


  “不,我不想找死。但我乐于思考,乐于探索一切事物潜在的可能性,我喜欢掌握全面的信息,以便于随时随地进行高效的分析。”争斗再一次咧开嘴。


  “你找到方法了?”毒液对他那一套不感兴趣,但他有点想知道怎么打败暴乱。


  “这些年来,我收集大量的资料,探索宇宙的种种可能性,以及对他最深层次的观察,终于得出结论——0。他仿佛被最坚韧的宇宙金属包裹,浑身上下没有哪怕针尖大小的破绽。”


  “你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


  “但现在,我看到了针尖大小的空洞,头发丝大小的线索……”


  “头发丝?”


  “那是一些星球物种具有的身体组织的一种,特点:纤细。”


  斗争的屁股落上一只黑黢黢的飞虫,他把飞虫拍得稀扁。“虽然也许最终仍是死路一条,但是,至少这一次,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斗争没有回答,高深的样子。他迈步向那群家伙走去,走得四平八稳,毒液却觉得他得意地快要飞起来了。


  他肯定什么也没看到。毒液想。


  他被一只肉果子砸中了脑袋。毒液兴奋地伸出身体的一支把肉果子卷起来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饥渴地感受这甜美的香味,黄黄的汁液顺着锯齿牙缝流下嘴角,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下一秒他又被大力踢倒了。


  “吃完接着练。”暴乱留给他一个背影,正往嘴里塞剩下的肉果子的背影。


  斗争是那个在飞船外临阵脱逃被捏碎的家伙,暴乱感到惋惜,他依然在怀疑斗争手里究竟有没有可靠的办法。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暴乱死了,他也回不去了,那场事件以后的许久许久,毒液脑袋里都回荡着暴乱愤怒的吼声,伴随着海面上咸得呛人的水汽,那声音几乎把埃迪的耳朵震碎。


  “毒液在哪!”暴乱问埃迪。  


  毒液在那场战斗中被揍得不轻,他从来没怀疑过暴乱的实力,但直到真正被痛击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更何况毒液总觉得这顿痛击不仅仅是因为暴乱要实现计划,那样就应该速战速决;那是一顿雨点般的泄愤攻击,暴乱半点情面都没留,他可不会讲什么感情,毒液几乎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捏碎了——暴乱把他从埃迪身体里拽了出来,张开大嘴要把他吃掉。


  埃迪过后曾多次吹嘘是自己及时向毒液伸出了援助之手,使毒液逃过一劫;但毒液没告诉他,他们这样的生物没有消化道,吃下去的东西要么完全转化成力量,要么原封不动,原来暴乱只是想把他带回去。


  暴乱,他撕碎了所有忤逆他的家伙,却留你到现在。说这话的家伙自己都被捏碎了,毒液还活着。


  在地球有些年月了,毒液把自己产生的莫名情绪归因于此。人类都是情感支配的动物,喜怒哀乐,感怀悼念,眼泪鼻涕都是产物。毒液本来没有,他们靠本能支配行动,靠欲望开辟净土,但是在地球,在埃迪身边待久了,他也懂了一些感情。埃迪最后还是没能追回前女友,他整天为自己的工作四处奔波,毒液跟着他观览世间百态,夜里登高,能看见城市里的酒绿灯红和万家烟火。


  “你又要换工作了?”他们坐在几十层的高楼顶,俯视着无垠天幕下,绚丽的城市灯光。


  埃迪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过多的懊丧“啊……如你所见,我又得罪了boss。”


  “我可以帮你吃了他。”


  “No way。”


  毒液懊恼“没工作,没钱,没巧克力球,也没有能吃的人类。”


  “但我们有追求。”


  “那是你的追求,你们怎么都这样,不懂乐子。”


  “我们?”埃迪问。


  这次毒液尴尬了,他突然意识到他打了个不正常的比方,脑海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家伙。但他还是老实交代“暴乱。他是个满脑子都是野心的傻瓜,而你是个满脑子追求的笨蛋。”


  “你居然把我跟他做对比,我很伤心。”埃迪表示“我可没有要把你吃掉。”


  “你还没那个本事。”


  “我有本事从他嘴里救你。”


  “又来了又来了。”


  “真希望他没来过地球,我不知道我们星球现在什么样,但一定乱成一团,那群蠢蠢欲动的家伙早就想要互相撕咬了。”毒液说“只有他能管得住他们,虽然方法简单粗暴,是绝对的武力镇压,但他就有那个本事。”


  “你愧疚吗?”埃迪问。


  “我没那个东西,我们这种生物都没那个东西。我们没有太多的情感,也没有你们的什么道德感。我只是感到……你们人类怎么说,可惜。毕竟除了总想让我给他生孩子这一点非常讨厌以外,他是对我最好的家伙。”


  他也没让别人给他生过孩子。毒液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他奇迹般的感到一阵羞耻。


  埃迪点点头,表示了解。“我懂你们了。毕竟我也想让安妮给我生孩子。”


  毒液思考了一秒钟“虽然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你在耍我。”


  他们变换做毒液形态,从高楼上飞速地向下飞奔,转眼就到达了地面。穿过晚风、楼野、街道,穿过灯光和人群,走上回家的路。


  这时毒液在想,暴乱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不仅仅因为他是个loser。他现在懂得了一些感情,他想暴乱也许、可能,把他当成了特别的。而他太晚、太晚地意识到这一点。


  对不起。毒液在心里默念。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道歉。


  一阵风吹起了埃迪的衣角和头发,毒液感到一阵清凉。街头响起汽车的鸣笛,无数只肩膀与他们擦肩而过。


  黑眼圈的男人僵硬着身体,跌跌撞撞路过他们的身边,毒液和埃迪同时听到一声低沉的、只有他们能够接收到的冷冽声音。一阵大寒传遍四肢百骸,把他们钉在了原地。


  “你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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