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吧,史蒂夫(下)
喝下药水的史蒂夫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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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吧,史蒂夫
(5)
“告——白——特——训——”
娜塔莎,旺达,托尼和山姆将两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拖长了声音大声地冲史蒂夫喊道。
班纳和克林特坐在旁边端着咖啡,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是被拉来围观的。
史蒂夫此时此刻非常想做一个夸张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已经第六天了,史蒂夫。药力马上就要失效,你必须抓紧机会练习,你实在是太胆小,太紧张了。”娜塔莎对他解释,迎来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这还是那个开着飞机冲进大海的史蒂夫.罗杰斯吗?”托尼高声叫道。
“不是了!”众人一起说。
“这还是那个空手接住灭霸无限手套的史蒂夫.罗杰斯吗?”
“也不是了!”
“告诉我,他是什么?”
“胆小鬼!懦夫!见到巴基就腿软的草包!”
“我们的目标是——”
“重振史蒂夫的雄风!”
复仇者大厦传出一阵欢呼声,山姆甚至拉开了一筒彩纸炮。
“好吧——”史蒂夫在大家强大而坚定的气势中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投降“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彩纸炮非常不环保不节约,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纸张,在科技日渐发达的新时代里,我们实在不该……”
“okok,收起你的长篇大论吧,史蒂夫,虽然你是无意的,”山姆举起双手“希望你在告白时也能如此地伶牙俐齿。”
“好的,伙计们。”娜塔莎非常有领导风范地拍了拍手,她的威严令大家安静下来,乖巧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们的速成培训即将开始。鉴于史蒂夫从没有正式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有任何性爱经验——”听闻,大家齐齐向史蒂夫投去惊讶的目光,史蒂夫难堪地点了点头。
“我们决定对告白进行模拟。东方有一句名言:熟能生巧。成熟地应对各项突发情况是告白成功的关键,而在此之前,必然需要大量的练习。史蒂夫,你现在可以对山姆进行告白了,而山姆则要对史蒂夫的告白做出反应来试探史蒂夫的应对能力。”
第一个模拟者是山姆。他站到史蒂夫面前,与他对视良久。一时间,空气似乎凝滞了。
“我……我爱……”史蒂夫艰难开口,脸色煞白,面部表情生硬地仿佛吞了五磅生猪肉,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了下来。
“把我想象成巴基,伙计。”
史蒂夫不敢苟同:“这实在没有代入感,山姆,巴基是白人,把你想象成巴基就好像要把毁灭博士想象成白雪公主,毁灭博士是电影《神奇四侠》中的反派角色,里面有一名主角非常像我,所以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如果能出第三部就更好了。”
“毁灭博士没有我万分之一帅。”山姆愤愤不平地站到了一边。
“克林特呢?克林特总够白了吧。” 旺达提出。
“饶了我吧,各位。” 克林特站起身来,不太情愿地走到史蒂夫面前“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但他还是正了正领子,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史蒂夫端详了片刻,最终下结论“脸太小,巴基的脸要大上一圈。”
“哦老天,” 娜塔莎惊呼“你就是这么形容你未来的伴侣……脸大?”
“幻视有一次说我小腿尺寸比三个月前增加了半厘米,我毫不犹豫地把他揍进了地板。” 旺达平静地补充。
“抱歉。” 史蒂夫下意识道歉,虽然他觉得巴基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接下来是托尼——
“眼睛不够绿,xxxxxxxxx(省略一句废话)”
班纳——
“骨架有些大,巴基要更加瘦削,xxxxxxxxx(省略一句赞美巴基的身材)”
娜塔莎——
“太瘦了……嗷!”
史蒂夫被几个人齐齐狠揍了一拳,他实在是太挑剔了。
没有合格的人选,场面一度陷入了胶着。
“我有主意了。” 克林特灵光一闪,他激动地将旺达推了出来——
“请看看这位优秀而美貌的女孩,” 克林特向大家隆重介绍,仿佛富商炫耀着心爱的豪车“她拥有绿色的眼珠,与巴基.巴恩斯差不多大的脸蛋,恰到好处的身材,并且,她是一位白人!”
“Nice!” 众人夸赞道。
旺达款款走到史蒂夫面前,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
“请叫我旺基。” 她乐不可支地笑着,并且伸出了一只手。
史蒂夫在众人期待而兴奋的目光中抓住了旺达的手指,在触及到她的手背的时候,仿佛过电一般,史蒂夫明显僵硬了起来。
“快说啊,史蒂夫。”
“你行的,伙计。”
周围的人小声催促着,史蒂夫只好闭上眼睛,想象眼前的人有着冰冷又温柔的笑容,熠熠生辉的绿色眼睛,和垂在耳边的、好看的棕色的毛发。
想象手里的这只手骨节突出,手型纤瘦有力,掌心和指尖布满了长年握枪和摆弄冷兵器磨出的硬茧,那是痛苦和刚毅的证明,就像军人闪闪发亮的勋章。
而他要把这只手紧握在手里,让它在自己的掌心捂热,融化,并许下一生的誓言。
他深吸一口气,下足了十分的决心,庄重而缓慢地说:
“我、爱、你。”
众人再一次欢呼起来,神盾局大厦仿佛迎来了天大的喜事或是久违的春天,四周的空气骤然膨胀跳跃,欢快地涌动着,为这历史性的一刻鼓掌。
但悲催的是他们这一次没欢呼完——大厅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启,来人像是一把锋利的银色斧头,将他们的欢乐拦腰切断,笑闹声戛然而止。
气氛骤然冷掉,史蒂夫睁开眼睛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他的血液在一瞬间被冻结了——巴基就站在他们的对面,而他的手里还攥着旺达纤细的手指。
史蒂夫像扔掉即将引爆的炸弹一样飞快地松开了旺达的手,慌里慌张地不知道要把手摆在什么地方,他把手摆在肚子上、又放到腰上,最后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掌心已经被汗濡湿了。巴基正在看着他,他想立刻跟巴基解释这荒唐的一切,但是联想到前因后果,他又不知所措地卡住了。
巴基只是点点头,冲史蒂夫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
“所以,不是莎伦.卡特,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叫什么来着?” 巴基绞尽脑汁思索着“瓦莉亚.马丁?”
“旺达.马西克莫夫。” 旺达礼貌地纠正。
巴基没有接话,他少见地没有对女士展现及时回复的绅士风度。他只是冷漠地走到桌子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前,蹲下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安在身上,然后合上抽屉、站起身,拍拍手准备离去。面对着众人齐齐望向他的、雪人一般僵住的目光,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只是回来拿把枪。”
然后他利索地转身,就要走出门去。
“巴基。” 史蒂夫叫住他。
“嗯?” 他挑眉,目光带刺地回头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在短时间里决定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向前一步,异常艰难地鼓起勇气, 提高音量对巴基说:
“没有莎伦,也没有旺达,我有的只是……”
但是他又一次被暴躁的巴基打断了。
“你爱有谁有谁!史蒂夫,你不用让我知道都有哪些女人围着你转,我对女人的名字不敏感,不像你连我十几岁给哪个姑娘买了个玩具熊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史蒂夫.罗杰斯呆住的目光里,巴基又一次用关门声震碎了所有人的耳朵。
…………
与刚才的热闹相比,此时的大厅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打翻油漆桶的工人,把车开进厕所的司机,午餐被汽车压扁的脏兮兮的流浪狗,屁股被猎犬咬了一口的牧羊人……” 史蒂夫突然开始喃喃自语。
“他没事吧?” 旺达在山姆耳边小声问。
“当然不会有事,美国队长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坚韧不拔,迎难而上,永远都乐观且勇敢,虽然此时此刻被巴基.巴恩斯那个混蛋吼了几句,但据我观察——”
山姆用猎鹰一般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史蒂夫的全身上下,这个可怜的男人还在自顾自地嘟囔着,神神叨叨像一个邪教徒;他的眼里盛满了失魂落魄,整个人像一团被雨水打湿的面包棒。
“他疯了。” 山姆一锤定音。
“菜地被蚂蝗侵袭一空的倒霉农民,雨后被路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泥的行人,毛被剃得干干净净的丑八怪绵羊——”
史蒂夫收回因跟随巴基离去的身影而无限拉长的,滞留在门口的可怜兮兮的视线,转过头来,向他们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他们都没有我失败。上一次把事情搞砸还是跟女秘书接吻被佩姬抓了个正着。”
天啊我们知道了什么。众人齐刷刷地想。
窗外天空中突然一道惊雷霹雳,成堆的乌云攒聚在一起,被无数道蓝色的闪光分割成数块。不多时,一道巨大的彩虹从高高的宇宙穹顶穿透大气房屋楼层降落在复仇者大厦大厅的正中央,大厅瞬间变得光芒万丈,刺眼的强光令复仇者们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起视线。随着光芒渐渐隐没,一道金发魁梧的身影从光芒中走了出来。
“各位吾友,好久不见!” 索尔爽朗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
“哇哦,” 克林特发出一声赞叹“你的彩虹桥可以落进室内了,索尔。”
“那是自然,” 索尔骄傲地强调“阿斯加德拥有全宇宙最优秀的魔法师们,他们日夜加班了五天才想出办法令彩虹桥的落点更精确,破坏力最小。”
“了不起。”娜塔莎赞叹道。“那么你这一次来地球的目的是?”
“我来拿件东西。” 索尔走到史蒂夫跟前一把搂住好兄弟的肩膀“我把在地球花大价钱买来的宝石放在史蒂夫那了,上次走的匆忙,实在来不及回来拿,这次我是来取走它——矮人们已经把洛基的魔杖打造完毕,只剩下把宝石镶嵌在上面。”
复仇者们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他们有默契地为同一件事缄默不言。
“好吧。”托尼打破了沉默,他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但是不管怎么想——神域的宝石都应该比地球更加优越。要知道地球的宝石体积小,也没什么魔力,跟阿斯加德的宝石相比就像块丑陋的石头,你为什么要从地球选择宝石?”
“哦,你不明白,吾友。”索尔耐心地解释道“我从未在阿斯加德见过如此闪亮的宝石,晶莹剔透,耐腐,纯洁而夺目,它不需要任何魔力就已经令人心醉——它叫钻石?大概吧,我不太记得名字,我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合适大小的一块。况且神域的宝石魔力微乎其微,洛基并不需要什么神域宝石去增强力量,但他喜欢闪亮的东西。”
可是洛基已经死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接了一句。
“跟我来吧,索尔,”史蒂夫没有犹豫地搭上了雷神宽阔的肩膀“我把它保存得好好的,托尼的老鼠大便衬衫怎么还穿在身上。”
索尔诧异地盯了史蒂夫三秒钟,突然爆发出爽快的大笑。
“看来你遇上了麻烦,吾友。”
这两个人潇洒地经过复仇者们和面色不善的托尼,勾肩搭背地往史蒂夫的房间走去。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史蒂夫低沉的说话声和索尔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的确,麻烦很大——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但好事总会到来,不是吗?……”
(6)
史蒂夫输入密码和指纹,打开保险柜,将精致的包装盒从里面取出来。他将盒子打开,闪亮剔透的硕大钻石正躺在盒底,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非常感谢,吾友。”索尔将盒子收好,大手欣慰地拍拍史蒂夫的肩膀。
“这次打算在地球留多久?”史蒂夫随口问。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恰到好处地停下来的。
“抱歉,朋友,这次我得马上走。”索尔不无遗憾地说道,但他的眼里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打听到消息,阿坦利星球上出现了一个外星客——那家伙坑蒙拐骗,无所不干,连阿坦利的国王都被他骗走了心爱的裤子。”
“裤子?”
“是的,据说阿坦利国王的裤子上附有深奥的魔法,能够载人飞行。那家伙对国王承诺能够找到阿坦利星球一直在寻找的宇宙金矿,但是需要那条裤子来助一臂之力——后果如大家所知,那家伙带着裤子,寻找金矿的路途中,在几百个侍卫的众目睽睽之下溜走了。”
“国王也是够蠢的。”史蒂夫摊摊手,对此表示无语,他随即意识到索尔的潜台词——
“你觉得这是洛基干的?”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弟弟。” 索尔开怀地说“只要是哪里出现了绿眼睛的聪明骗子,我都要去看一看。吾友,你知道洛基从小就调皮捣蛋,喜欢恶作剧,与我在一起时尤为争强好胜。他古怪,敏感,自尊心又强,一定是在为当初在飞船上的小伎俩没能骗过灭霸而耿耿于怀,不肯来见我。”
史蒂夫听索尔兴致勃勃讲述着洛基——他的弟弟,他的亲人,他固执而坚定地搜刮尽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筋疲力竭,遍体鳞伤也不愿放弃的小混蛋。 提起洛基,哪怕只是冰山一角,索尔眼里的光彩都能够照亮整个宇宙。
“但是无妨,我会去寻找他,直到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承认这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我得先给他点惩罚,比如像小时候那样让他顶着苹果被我拍屁股什么的。”
“如果洛基真的……不再出现了呢?”史蒂夫尽量斟酌着用词。
“吾友,” 索尔并不在意,他再一次亲密地搂紧史蒂夫的肩膀,坦然地说“我们都得拼尽全力,为了我们坚持的一切。宇宙,世界,生命,神域,银河系,地球——自然是如此地庞大繁杂,我们却能遇见这亿万分之一的,无论如何也要坚守的人,那就用力守护他。因为这是上天赐予神,也同样赐予人的光荣使命。”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前行。这是机会,也是荣誉。”
索尔走到房间中间,举起斧子,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海姆达尔!”
闪耀着七彩流光的巨大彩虹瀑布再次降落 ,索尔走进去,临走时他冲史蒂夫挥挥手,笑容洋溢,然后和彩虹一起,飞快地消失了。
如同一阵风吹过又消失,房间再一次被寂静淹没,显得异常空旷。史蒂夫孤单地坐在床上,透过整洁的窗口,望着窗外那片晶莹欲滴的天空。索尔的话在他乱糟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前行。
“布鲁克林来的小个子,战争来了也不知道躲,我跟定他了。”
“我绝不会走,除非跟你一起!”
你也曾面临选择吗,巴基? 在随时可能牺牲的战场上,在每一个泥地爬行的深夜里,在身负重担的美国队长身边,在那列飞速行驶的火车上。
巴基有无数次机会选择。他不像史蒂夫,接受血清之后在万众瞩目中成为战场英雄,带着渴望上战场的心和沸腾的热血,身后有万千目光追随,他担负着独一无二的使命和所有人的期望,无数次冲进二战炮火纷飞的激流中,只能前进,没有退路。
巴基有更多的路可以走,但他似乎从未徘徊过。史蒂夫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巴基永远抱着枪跟在他身后;在大家犹疑两难的时候,永远是巴基大声喊出“让我们听美国队长的吧!”;当史蒂夫和巴基遭遇无数次的困难,当他们陷入无止境的危险,巴基永远会用固执的眼神和大吼警告史蒂夫别想一个人承担。
他从不犹豫,他永远相信。他毫不怀疑地坚守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身边,也因为如此,他们从始至终,都互为信仰。
史蒂夫心里像有一盏灯火被点亮,摇曳脆弱的火苗不断膨胀,放光,照亮了史蒂夫心里畏缩而晦暗的角落。
巴基.巴恩斯是勇敢的战士,史蒂夫.罗杰斯也从来不是胆小鬼,从来不是。他们一样,都有着坚强的意志和永恒的信念。
史蒂夫猛然站起来,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也就是在同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停住——
“我叫史蒂夫.罗杰斯。”
史蒂夫试探性地说道。
“我爱吃培根鸡蛋和火腿三明治。”
他又说。
终于,他确定了,刚才的他因为被太多的情绪牵扯,以至于跟索尔聊了那么久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能正常说话了!
史蒂夫欢快地想要跳起来,他快速离开房间锁上门,冲进了大厅——
“各位——”他在大厅门口站定,面对着大厅里所有目光里带着疑问的复仇者,如释重负、一本正经地说:
“七十多年前,炮火和鲜血沐浴战场,子弹在战士们的耳朵边擦过,河流飘荡着不知名的断肢残臂,所有人都在硝烟、污泥和永无止境的噪音中顽强生存。即便是这样,在那个时候,我依然无比喜爱每一个点燃篝火的夜晚,那轮浑圆萧瑟的月亮,那热火朝天的烟雾里所有人的笑脸,和手中冒着细碎泡沫的大杯啤酒。充满了艰辛的生活却能够像那时稀缺的糖块一样回味悠长——这一切都是因为,巴基在我的身边。”
“所以?”托尼问
“你能正常说话了?”娜塔莎问。
“没错,药效已经过去,而我——史蒂夫.罗杰斯,今天就要向巴基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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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以为我能写完的,下一次就是尾声了orz感谢大家的包含,今天事情多,写得有点匆忙,有不足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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