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女伴逐个数（9）
“美国队长需要一位合适的、忠诚的、善解人意的伴侣。”
为此，整个复仇者联盟投入了行动。
●剧情需要含绿寡，本章含锤基
本章1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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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说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去酒吧了，上一次去酒吧的时间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他常去的那一家装修并不算华丽，木质的柜台和桌椅，昏暗的黄色灯光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太大声的喧哗，老式碟片机缓缓流淌着三十年代的轻爵士乐。墙角有一桌人时常在那里打牌，输掉就请酒。巴基曾经凑过去待上几局，蹭了六杯，终于因为牌技太高明被请走了。开玩笑，九十多年了，他什么时候输过牌？
最重要的是，那里供应着新时代很难找到的老款鸡尾酒，和非常对他口味的雪莉、杜松子酒，巴基坐在这里，仿佛能够找到穿越时空的闸门，端起酒杯就回到了二十世纪初的布鲁克林。
他本想再去那个好地方呆一呆，喝杯酒解闷，跟老板聊聊闲话，释放一下糟糕的情绪，这听起来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但此时此刻他走在马路上，天色黑沉沉的，几颗稀疏的星星印在天空，身边车来人往，巴基倍感烦躁，因为他身后跟着个甩不掉的家伙。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停下，洛基也跟着停下。
“到了？”洛基抱着手臂问。
“没到，你别想让我带着怀孕的家伙去酒吧。”
“难道去酒吧也需要变身？”
“这不是变身的问题。”巴基说“这是常识。你现在老老实实回去睡觉吃饭，活动仅限于散步，别想碰一点酒。”
洛基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你似乎是个体贴的家伙，如果索尔能有你万分之一，我将非常感恩奥丁。”但他接着说“神族的身体可不像中庭这么虚弱，孩子也是。”
“你昨天还说他很脆弱。”
“不成胎的胎儿的脆弱是骨子里的，不在于外界因素。”
“索尔费尽心力为你征得在地球自由行动的权利，这就是最大的体贴。”巴基不想再管他，他自己都心烦的要命呢，他警告道“尽管如此你也不许碰一点酒，虽然我对你没有什么关照的义务，但我也不想你跟我一起的时候出什么岔子。”巴基挪动脚步继续向酒吧的方向前行。
洛基站在巴基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深邃的夜色填进他那双墨绿色的瞳仁儿，半个月亮悬在天空，洛基眼里流淌过一圈光茫。
“你为什么不跟他讲讲你的心里话，你在蝼蚁中算是个不错的家伙，他会喜欢你的。”
傻子都知道他在指哪件事，巴基想起来昨天在医院门口的事情就窝火。他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答“史蒂夫当然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即便不讲那些有的没的，这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哦——”洛基特意拉长了声音“相信我，很快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公平。”
巴基回过身来“你说什么？”
洛基笑了起来，每次他一笑巴基就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事情非常简单，他很快就会喜欢上另一个人——也许已经喜欢上了，昨天那个跟他一起的中庭的女人？听说还是你帮他挑选的。他喜欢的人变多了，你却还只喜欢他一个。”
“每个人心中的领域有限，就像一片王国——某一天挤进了一百个人，他们平分这片国土，耕种作物，孕育魔法，享受着占有土地所带来的福利，生活得不错。如果再挤进来另外一百个人，之前那些人就必须缩减自己占有的土地面积。无论在哪里，人都是野心和占有欲支配的动物，妄图占有一切，拒绝让步，战争因此而爆发。”洛基用拳头敲了敲巴基心口的位置“他的土地上已经不再一切为你所有，他的生活有无数人相伴，而你却还在一心一意，眼里只有那一个人。独身并不孤独，拥有之后的失去才最孤独。”
巴基抬手打掉洛基讨人厌的拳头“你听起来深有感触。”
“当然，所以我最终占有了他。”洛基得意地挑眉。
“我们跟你们当然不一样。”巴基感到一阵头痛。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你不善于承认罢了。”
“承认什么？”
“如果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想吻他？”
“我明天带你去精神科看看。”巴基恼怒地加快了脚步，洛基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咦”。
“那边穿着美国队长战服的是你的朋友吗？”
“别想耍什么把戏。”巴基自顾自地向前走，但很快，他发现这不是把戏，他也看到了——拿着蓝色星条旗的人，到处都是蓝色星条旗，战服，头盔，几十个人统一着装，洋洋洒洒从不同方向正往一处去。
“搞什么？”巴基皱起眉头，他和洛基跟上了人群。
他们被带到一家酒吧，这是一家新式酒吧，安装了灯箱的招牌在夜里疯狂闪烁，凌乱的灯光中间可以看见“狂野酒吧”几个字，动感的迪曲和人声嘈杂透过隔音的门墙溢出来，像是进行着一场被塑料布裹住的狂欢。巴基眼睁睁看着几十个“美国队长”鱼贯而入，如同一串蚂蚁进了蚂蚁窝。
“这里不错。”洛基赞许道。
他们进到酒吧里，坐在柜台前，点了一杯鸡尾酒。巴基在洛基不悦的目光里给他要了杯果汁。他们的目光落在酒吧正中间巨大的舞台，那上面一个女人穿着暴露，正威风地扬着皮鞭，一次又一次在空气中甩出巨大的噼啪声。每当这个女人的脸朝向这一侧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巴基总觉得有点眼熟。
接下来的画面令巴基感到羞耻——他看到所有的“美国队长”猴子般围在舞台旁，每当皮鞭发出“啪”的一声，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欢呼；向虫子一样疯狂地往舞台爬去，台下的保安全力以赴才将狂热的家伙们拦在绳子外。
“每月一度的调教盛宴，几乎成了这里的文化。”调酒师正用干巾按部就班地擦拭酒杯“这恐怕是小部分人才会理解的狂热——但莉莉使这样的狂热令来到这间酒吧的大部分人理解，她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调教师。”
“你说她是你见过的最出色的？”巴基看向他，调酒师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其他人从未令我满意过。”
巴基哽住了一下，他赶紧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洛基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这太棒了。”
调酒师眼睛一亮“莫非你？”
“我要让所有人给我下跪。”洛基拄着脑袋，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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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席琳向史蒂夫提议到。她们走到狂野酒吧门口，跳跃的灯光令史蒂夫的脸一会蓝一会绿，席琳忍不住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当然。”史蒂夫微笑着说。
席琳顿了顿，她望着史蒂夫，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迅速“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样吵闹的地方。”她咽下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们已经第二次约会，但不算去医院的事情，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提出要求。”史蒂夫对她说，席琳突然觉得背后酒吧传来的声音过于嘈杂，因为史蒂夫的声音过于动听。不知名的情绪逐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一直在迎合我的需求，你是位体贴的女士，也为我们的约会做了很多准备。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更多的在谈话和实际接触中增进彼此的了解，这才是约会的意义，对吗？”
席琳抿着嘴唇，她油然泛起一丝更深层的愧疚感，尤其是在听到史蒂夫接下来的话以后——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家酒吧吗？”
“不……我们只是路过，不是吗？”席琳僵硬地笑笑。
史蒂夫望了一眼灯牌，“狂野酒吧”几个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你一直顺从我的意愿，没有提要求，是不是为了我能答应你来到这间酒吧？席琳，其实我并不如民众所想的那样，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也许我喝不起这里任意一瓶十年份以上的酒。”
“我不是骗酒女。”席琳连忙摇头，她抿了抿好看的唇线，手指蜷卧又打开，整个人陷入轻微慌乱之中。
终于，她乞求般地开口“我的前男友在里面，我想让你见见他。”
史蒂夫问“你怎么知道他在里边？”
“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把我甩了。”席琳握起拳头，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一瞬间如火焰燃烧，一瞬又被江水浇熄“他为了她天天扮成美国队长，滑稽得要命，尽管那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他，这太可笑了不是吗？”
史蒂夫惊异地挑起眉，不是为这件事，而是为内心油然升起的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他走进这家酒吧的时候他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台上舞动的女人有一张艳丽却可怕的脸，那张脸属于莉莉.汤普森。
史蒂夫很想现在、立刻、马不停蹄地转身走人——那可是莉莉.汤普森！他要是被她发现了恐怕要被扒光扔在台上调教，一世英名晚节不保。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席琳深入人群，席琳一边在几乎相同的战服堆里寻找着自己的男友，一边对着台上的女人磨牙。一天前史蒂夫还觉得这是个调皮却温柔的姑娘，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陷入感情的女人是如此的癫狂，令狂乱的酒吧硬生生像一个衬托她的战场。
人群里突然掀起一阵欢呼，所有的“美国队长”呼天喊地地向前拥去，像几十只蠕动的毛虫，企图越过保安，爬上围栏，接受鞭打的洗礼。史蒂夫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令人惊异的景象，尤其是这些“毛虫”还穿着自己的战服，这令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在那里！”席琳突然叫了一声。她从身边路过的桌上夺起一只空酒瓶，向台旁钻得最欢实的一个家伙奔去。等等，她为什么要拿酒瓶？
史蒂夫赶紧跟上去，但已经晚了——“哗啦”一声，席琳的酒瓶砸上了那个男人的脑袋。男人嗷的一声尖叫起来，这声尖叫淹没在了人群的欢呼之中。
穿着战服的男人显然有些干瘪，史蒂夫的战服形制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他的脸瘦削且骨骼突出，鼻子却绝对的高挺，眼窝深陷，此时此刻那张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兴奋和愤怒的红晕。男人眯起眼睛瞧了一会——他有点醉了。
“是你，席琳，你这个疯女人！”
“你这个混蛋！”席琳冲他喊道，她没能控制住自己，又狠狠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我要告诉你，你永远也成不了美国队长，你就是个被调教的蠢货！”
男人的头本来就被敲得发昏，额间流下一行血；又被她踢了一个趔趄，怒而冲过来，史蒂夫赶紧过去拦住他，接住了他挥舞过来的手臂。
“美国队长，哈！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我不能让莉莉看见你个真家伙，如果你不滚出去——”男人嘶哑地喊道。
“该滚出去的是你。”席琳趁史蒂夫架住他的时候又过去推了他一把，这一下却恰好使他脱离禁锢。男人挣脱出史蒂夫的手掌，他胡乱地四处望了望，抓起身后一个凳子冲了过来。
“去死吧——美国佬！”
好奇的人群开始以他们为中心围绕过来，层层叠叠地包围住，中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巴基喝尽最后一滴酒，正想再要一杯，他向声响的源头望去“发生什么了？”
“醉汉打架，常有的事。”调酒师镇定地擦拭着酒杯“不过是最常见的小混乱，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往往最后两边都很惨，只能乖乖赔钱——我们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小混乱？”洛基拿起巴基的空酒杯和自己的，一边一个扔进人群。
如石落水。酒杯砸上人群中两个男人的脑袋——“谁他妈干的！”，他们四处望了望，当即决定向自己身后的醉家伙抱以老拳。扭打的时候顺带踢翻了桌子，带倒了凳子，酒水撒了旁边的人一身，不相干的人因此加入了战斗。壮汉在和壮汉掰手腕，瘦子在挠胖子的背部，矮个男人奋力撞上高个子的下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乱成一团的战争。好心前来劝架的人被扯着衬衫拽进战局，痴痴傻笑的醉汉被撞翻在地勃然大怒，狂热而富有节奏的动感音乐还在激情吼叫，一时间所有人都挥舞着酒瓶、工具、桌椅，张牙舞爪地向另一个人扑去。
“现在呢？”
“天杀的！”巴基一拳砸在吧台上“你就不能安分哪怕一分钟吗？”
巴基在洛基怜悯的目光里向人群走去，正义感告诉他不得不制止这场混乱，他穿过扭成一团散发着恶心酒气的醉汉，闪过三四只飞来的酒瓶，正要想想办法，然后他瞥见两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怀疑自己跟史蒂夫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着磁石一般的吸力。
史蒂夫不想发动攻势——是席琳先动的手，他没有理由进攻，只能拼命抵挡。他闪过对面男人的拳头，对方又举起了半只破碎的椅子。就在他准备侧个身闪过的时候，一只大长腿伸了过来，一脚把对面的男人踢出了三米远，像只飞旋的笨陀螺，顷刻间昏倒在地。史蒂夫回头，巴基做了个潇洒地拍拍手上的灰的动作，即便他的手上并没有灰。
莉莉.汤普森噔噔噔从侧台阶下来，准备躲到后台去。她一抬头就瞄到了台阶正对面的史蒂夫三人，涂抹了浓重紫色眼影的双眼瞬间瞪得圆溜溜的。
“怎么是你！”她气势汹汹地下到台阶来“你在打扰我的好事吗，史蒂夫.罗杰斯？你不接受我的好意调教，却来给我添乱！”
“保安！保安在哪！”莉莉冲四周大声叫道。
史蒂夫一边诚恳地摆手，一边缓慢向后退了两步“我绝无此意，汤普森小姐……告辞。”他一手拉住席琳，一手拉住巴基，飞快地溜出门去。
他们终于脱离了这间乱糟糟的酒吧，逃离了闹哄哄的灯光音乐、酒气和拳头，一出门瞬间被清凉的风包裹，发丝飞起，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气氛也静默下来。巴基站在史蒂夫和席琳的一边，目光从这个人挪到那个人。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年的小酒馆，史蒂夫和佩姬面对面站着，秋波荡漾——而他蠢兮兮地夹在中间，左看右看。
“天色不早了，”我总是打破沉默的那个，巴基想。“你该送女士回家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他对史蒂夫说。
“不，我想我不需要。”席琳连忙说，此时此刻她脱去了魔鬼的外壳，史蒂夫几乎以为刚才的她和现在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我跟罗杰斯先生说两句话就走。”席琳羞愧地说。
“那我去酒吧后面的湖边等你。”巴基拍拍史蒂夫的肩膀。
夜色更加晦暗了。月亮被深蓝色的乌云笼罩，露出一圈冷白的光晕。史蒂夫和席琳面对面站着，夜风有些凉，史蒂夫额头上的汗珠几乎被吹干了。席琳只穿了一件露肩的裙子，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我非常抱歉。”席琳轻声地开口“他是荷兰人，他憎恨美国人，但他曾经说我是他唯一的意外。”
史蒂夫看着席琳，天空暗淡，他能看清她眼角的一颗泪光。
“我很抱歉，我抱着不诚实的目的接近了你……我并不想欺骗你，我只是想平静地进去让他看到我过得很好……但我没能控制住我自己，我造成了这一切。”
她承认她抱着这样的心情——你喜欢扮成美国队长，我就和真正的美国队长在一起，你就在台下像个傻瓜一样痴痴看着你迷恋的女人吧！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开朗的女人，永远不会自私到这样的地步，但是瞧瞧面前的男人，和里面的混乱。她都做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的确不算好。”史蒂夫说，他看见席琳的头更低了，他笑笑“但是说实话，到现在我约过的将近十位女士里，并非单纯为约会而来的大有人在，一件令你不舒服的事情——比如枪套摩擦手部娇嫩的皮肤，时间久了就会磨出茧子，这会让你感觉没有那么糟糕了。”
“相较而言好事情是，我总能收获像这样诚挚的道歉。”
席琳抬起头来，惊异划过她睁大的双眼“为什么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忍受这种糟糕的事情？”
“这世上有太多不遂心意的事情，不是吗？你想吃苹果，超市却只剩下梨和香蕉；你想做一个画家，老天却派你冲进战场；你希望约会的天气能够和你的心情一般靓丽，出门却下起了暴雨；你喜欢一个人很多很多年，他却兴冲冲地满世界给你找女友……”史蒂夫微妙地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计较过去，那真是太忙碌了。想想你生命里最美好的事情，除了这个，其他的事情其实都不值得计较。和你人生中最差劲的事情，还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吗？”
“是的……”席琳的声音有些嘶哑的苦涩“我想我只是不甘心。也许你不会理解这样的心情，你是一位英雄，我猜你从来没经历过……爱而不得……”
“哦，怎么会？”史蒂夫笑了，笑得像模糊的树影透下的月光。
“我喜欢上一个在感情上自以为聪明的笨家伙，我坚持了很多年——这令我惊异，不是因为漫长的时间，而是我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竟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我回过神来，掰着手指数一数，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以跨越半个宇宙那么久。”
“直到那个人说：史蒂夫，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吧，找个漂漂亮亮的女孩，那多么好！我才意识到，我们总会有各自的生活，不过是或早或晚，现在就是时候了。也许我该试着接受新的感情，放弃这段……”
史蒂夫的声音突然像失去润滑的金属片，在刺痛的摩擦力下戛然而止。他的嗓子在一瞬间干涩得要命，在决定寻找新的恋爱对象的时候，“放弃”这两个字在他心里徘徊了无数次，令他心尖颤抖——如今却无论如何也滑不出嘴巴。因为这两个字后面跟着他爱了无数年的名字，是他心上一道无时无刻不在揭开的疤。
“天呐，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放弃？”席琳蓦然拔高了声音“我们都知道美国队长是个永远坚持信念的人，全美国都知道！”
“我不确定……我们做了太多年的好友，这样的感情又令人难以理解，我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史蒂夫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而且，当你爱的人兴致勃勃地催促你找一个女孩，还为此上下忙活，也许你也会怀疑是不是这样才更好。”
席琳气冲冲地向前走了两步，她拽住史蒂夫的衣领，脸瞬间在史蒂夫眼里放大了两倍“罗杰斯，你不能总是对别人说教，自己却像个胆小鬼——你根本没有热烈大胆地去追求她，你没有载着一卡车的玫瑰去她家门口，也没有在热气球上对她告白，更没有用最大的声音告诉她你爱她！真不可置信，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史蒂夫被拉扯得左摇右晃，他有时真的怀疑席琳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她拥有天使的面孔和嗓音，发怒起来却比魔鬼还可怕。
“我……也许我的确是个胆小鬼，失而复得本来就不易，我想我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
席琳松开史蒂夫的领子，史蒂夫差点在惯力作用下被甩个趔趄。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席琳说道。
在史蒂夫疑惑的目光里，她说“我会彻彻底底甩干净那个渣男，你也要顺从你的心，去拥抱你真正爱的人。”
他们站在黑暗的天空和黑暗的月亮下对视，云层寂静，汽车穿行的灯光明明灭灭地投射在他们的身上。街道对面有一颗年代久远的树，一身叶片正莎莎作响，微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发出尖细的长鸣。
这让史蒂夫忽然鼓起一点勇气——一直以来史蒂夫在爱情里像一个孤独的坚守者，没有人知晓他的心意，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他犹豫徘徊，仿佛跌入一个无止境的深渊。如今却多了一个理解他的战士，告诉他——去吧，你值得为此而战。这让他的内心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我尽力。”史蒂夫点点头“你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席琳走上前，他们温柔地拥抱了对方。
“你是最棒的，罗杰斯。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席琳望着史蒂夫，天上没有星星，她的眼里却闪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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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坐在湖边，往湖里投进一颗石子，然后盯着水中朦胧的月亮。那月亮泛起一圈圈摇曳的波纹，很像史蒂夫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他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得屁股都凉了，他想史蒂夫可能不会来了。
史蒂夫现在已经很会照顾女孩。巴基来湖边之前回头瞧了一眼，史蒂夫正贴心地给席琳披上外套，那只是史蒂夫天性中体贴的冰山一角。他学会了如何哄女孩开心，知道该如何与女士展开话题，知道什么样的行为能够令约会对象真诚地感到舒心和厚重。
是我教会了他。我可真他妈是个天才。巴基郁闷地想。
他不知道史蒂夫是怎么加入混战的，八成是为了席琳——可能哪个不长眼的醉鬼对这位漂亮的女士动手动脚，无论如何，为女士挺身而出都是极为加分的一件事。按照这样的发展，他们一起回家才是正确的结局。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回家了。回家冲个热水澡，换上睡衣，钻进暖乎乎的被窝，睡它一大觉。不再想史蒂夫为什么不跟他共同用餐，他们又不是上厕所都要手拉手的小女孩，史蒂夫没有义务顿顿陪他吃饭；不去想史蒂夫为什么呕吐，虽然他很想问问他的情况，但显然有人能够更好地照料他。与其留在这里坐到屁股发凉，还不如赶紧回去。
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从一开始就把他紧紧包围，但巴基拒绝去细想。他知道一旦陷进胡思乱想的深渊，那就什么都完了。只要他在心里不承认，他就永远是那个潇洒的巴基.巴恩斯，没有遗憾，没有渴望，也没有痛苦。
他正要起身，身后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悉簇的声响。他回过头，看见史蒂夫艰难地跨过湖畔成团的野草和一地石头，来到巴基身边，一只青蛙从他的脚边跳进了灌木的阴影里。他痛恨自己的心口像是点亮一只蜡烛一般温暖了起来。
巴基坐在一块宽大青石的中间，史蒂夫凑过来挤挤，两个人挨在一起，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盯着水里那轮月亮。
史蒂夫捡起一块石头，朝月亮扔去。石头呈抛物线落进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咚”，然后迅速沉了底。巴基发出一声叹息，他随手抄起一块小石子，找准角度精确地扔进湖面，石子在水面跳了三跳，漾起三圈微小的波纹，月亮像一团被打散的雾气，晃晃悠悠，随即又粘成一团。
史蒂夫也挑了一块小个头的石子，他这次认真地找了角度，用力一投——石子再一次快速没入水中。甚至没留下几个圆圈。
“你这样是不会有水花的。”巴基又捡起一块石子，他对史蒂夫讲解道“你要找准角度，这很重要。手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顺着一道圆滑的轨迹——”他朝水里丢掉手中的石子“喏，像这样。”
史蒂夫淡淡地笑起来“巴基，我想我可能永远也学不会扔石子了。”
“这很简单，史蒂夫。我小时候经常教你的。”巴基拍拍手，他手上沾染了石子湿润的水气。
“但我最终也没学会。我只会把石子扔进土里。”
“是啊，”巴基乐了“没有人傻乎乎地把石子扔进土里，你却每次都能砸开一个圆形的坑，像一个陨石洞，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你会因为我没把石子扔进水里，而是扔进土里而讨厌我吗？”史蒂夫问。
“当然不会，我永远都支持你，史蒂夫。”巴基笑道“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身边的，你忘了吗？”
夜空下的湖面格外寂静，附近的树根里传来一声悠长的蝉鸣。
“史蒂夫。”巴基忽然叫了一声。
史蒂夫侧过头与巴基对视，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流淌的温柔。这样的温柔令巴基感到气氛有些升温，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史蒂夫从来都是这样看着他，溢满温柔的、含着无限的宽容和笑意，只是这一切在今晚才格外清楚——周遭的景色都被夜色淡去，史蒂夫的眼睛格外清晰，从始至终看他的眼神都是这么浅显而深邃。
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想吻她？
这不是废话吗。巴基想。
我完了，有什么能令人完全地沦陷，那就是面前这个家伙。巴基又想。
“我之前弄错了很多事情，我一直觉得自己智商还算不赖，但其实我真的很傻。”巴基静静地说“我总是在你约会之前为你搭配好要穿的衣服，查好一切资料，只为了让你能够迎合女士的话题，以便深入交流。她们会喜欢什么风格，我就把你打造成什么风格，我希望你能成为女士眼中彻头彻尾的好好先生。”
他低垂着脑袋摇摇头，说“但事实是，你根本不必迎合别人。你本身就很有魅力，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原原本本的史蒂夫.罗杰斯，所有人都会在你面前心动地无以复加，你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伪装和改变。当你……约到下一位幸运的女士，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我不想约会了，巴基。”史蒂夫说。巴基抬起了脑袋。
“为什么？”
“你要先告诉我，昨天医院门口的女孩是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哈？”巴基反应了一下，随即他沉下脸“那是洛基！别提了，他可真是个见鬼的女朋友。”
“洛基？索尔到处找他，他为什么在你那里？”史蒂夫感到疑惑。
“事情很复杂，简而言之，他怀孕了。”
“我得赶紧通知索尔。”史蒂夫掏出手机，被巴基倾身过来一把按住“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
两个人突然之间无限拉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望进对方蓦然呆住的瞳仁里。脸颊被眼前人柔和的、暖热的气息拂过，像滑过两团轻盈的绒毛，落在了急速跳动的心尖上。史蒂夫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两下，他们的鼻子再靠近一点点就能挨在一起，嘴唇也是。
他们僵在那里——不，不是，他们该死的靠得更近一点了。史蒂夫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而巴基满脑子都剩下“我们可能真的要接吻了。”
“呱——”树根的青蛙在静谧的气氛里突然大叫一声，两个人猛然分开，脸红到了耳朵根，史蒂夫尴尬地咳了两声。巴基赶紧站起来“我们该回去了。”
“嗯……是啊！”史蒂夫也局促地站起来，他们两个的脸都有些发热“我们走吧。”
他们肩并肩踩过湖畔的野草和石头，在浓黑的夜色里，走向回家的方向。
“巴基……你的胃最近怎么样？我是说，应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我的胃是被九头蛇重点加强过的，铁打一样——那帮人为了节省资源和能量什么都干得出来。怎么了？”
“那就好……我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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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收到消息赶到狂野酒吧的时候，酒吧里刚刚达到又一次高潮和欢呼。他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法阵——四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破碎的玻璃、大片趋于干涸的酒液和自己的影子。衣服一模一样，一大群“雷神”马蜂似的聚成了堆，正拼命吼叫和鼓掌。他仔细看了看，幸好，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里没被洛基施放什么危险魔法。
他还没来的及细看，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Kneel！”
片刻之间，所有的“雷神”跪下了，索尔高大的体格站在一群下跪的醉鬼中间，顿时显得格外突出。
“奴仆，你为什么不跪下？”台上的人一身戏服般的绿袍，背着手臂微微倾身，动作如同皇室般优雅，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和一丝微不可闻的戏谑。
“新来的，快跪下！”索尔身边的家伙戳戳他硬实壮硕的小腿，好心提醒道“如果你想得到洛基先生一点垂青的话，就乖乖照他说的做。”
“他是我的王妃。”索尔两大步走上前去，跳上高台，不顾洛基的挣扎一把把他给轻而易举地扛起来。
“放开我！你个混蛋！”洛基不顾形象地在索尔肩膀上奋力捶打着他的背部，索尔在一片嘈杂的“放开他”的呼声里举起斧子穿破房顶飞上了天空。
“老实点，弟弟。我会让你没有力气再逃跑——然后给我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巴基.巴恩斯！我要杀了他！然后杀了你！”
“我很乐意死在你的手里，洛基。”
—tbc—
说好了这章开窍，到了字数没写到于是接着写，写写写居然1w字了，心累……
下一章就到高潮了。大概还有三四章的样子结局，我会尽量提高速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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